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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0章 遺珠狠心除腹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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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13-1-11 18:41:11 本章字數:5020

韓王府位於皇城東面興寧坊,興寧坊並永嘉坊挨著的幾個裏坊大部分皆是皇子王孫的府邸,有那不幸同皇子王孫住在一個裏坊的官員都謀劃著搬家呢,到了後來,那一帶竟成了王府聚集地了。

韓王乃是太上皇第十一子,當今聖上不同母的兄弟,現任潞州都督。因其從小便好學,讀書破萬卷,工行草書,擅畫,為人又是溫和無害,小心謹慎,對當今聖上忠心耿耿,經營至今,尚頗得聖上喜愛。

因此他的王府,工部在建造時也是費了心的。迎著韓王的喜好,王府內是小橋流水,回廊亭閣,水榭畫臺,甚是精致。

遺珠不願意遭人口舌,那日被奉珠逼出國公府之後,她便是從角門偷偷摸摸進的韓王府,那一日的狼狽,一度讓遺珠恨的咬牙切齒。

她想進韓王府,想做韓王妃,可她最不願意做的就是偷偷摸摸。那一日的情境,讓她覺得自己卑賤如塵,只能被一頂小轎,在漆黑的夜裏迎進韓王府。

她婦德、婦言、婦容、婦功哪一點不好!琴棋書畫,哪一點輸給房奉珠!順從恭良,聰慧敏捷,她為什麽不可以做王妃!

遺珠憋著一口氣一口就幹了碗裏的墮胎藥,她只是欠缺了一個嫡女的身份罷了。

人不為己天誅地滅!她何錯之有!

“娘子你感覺怎麽樣?”墨香見遺珠眼神冷冽駭人,哆哆嗦嗦問道。

遺珠轉眼看墨香,問道:“來了嗎?”

“來了,奴婢派人盯著呢。可是娘子,我們就這樣和大娘子撕破臉皮好嗎?畢竟您還沒嫁過來,嫁妝都還扣在夫人手中呢。”

“無礙。我和房奉珠早就撕破臉皮了,從她回長安的那一刻起。”遺珠冷冷的看著墨香,卻溫聲道:“我還是沒有風荷狠,對自己狠,更對敵人狠。你看風荷,公主不愛自己的親閨女反倒把她愛的什麽似的,這就是手段。想要得到,就要謀劃。我不能慌張,我要細細的謀,一點一點的奪回屬於我的東西。如果沒有房奉珠,國公府裏只有我一個女孩,墨香你說夫人會不會對我視如己出?”

墨香囁喏並不說話,戰戰兢兢。

遺珠自問自答,肯定道:“她會把我視如己出的。留子去母不是正妻怪有的手段嗎?”

墨香驚訝的張大嘴,娘子、娘子竟然是希望自己的生母去死的嗎?

遺珠嘲笑的看了墨香一眼,哼道:“我說說罷了。她還是一心為我的,我需要她為我攏住阿爹。她有手段在夫人眼皮子底下生下我,你以為沒有阿爹的庇護可行嗎?”

墨香當即喜道:“這般說,國公爺是喜愛她的吧。”

遺珠覺得自己肚子開始疼起來,立即道:“怎麽還沒來,快去看看。”

奉珠本不想來,還是遺愛好奇遺珠耍什麽手段,拉著奉珠隨著等待在府門外的一個小廝往韓王府角門這邊來。

兄妹倆乘坐了一輛車,因不想讓人看到她來韓王府,讓人誤會,便讓小廝去雇了一輛半舊的車架。

掀開車簾往外望,奉珠便看到這一路上經過的府門,皆是雄偉巍峨,門前兩座石獅子鎮宅,好生氣派,比之他們國公府更勝一籌。

“到了。”帶路的小廝道。

經過最後一個府門,待不知在這條街上走了多少時候,馬車終於停下,待奉珠在遺愛的攙扶下下來馬車,見到這麽個不起眼的小門,奉珠當即就笑了,同遺愛道:“不知道的,還以為咱們來此與誰幽會呢,虧得二哥有你陪著來。”

遺珠住在韓王府偏僻的小客院中,正是有一個小角門通向外面街巷,不和韓王府中人碰面,也為以後遺珠入主王府留些臉面。

不早不晚,算計的正是時候。

屋內榻上,遺珠腹痛已經發作。

她滿臉汗水,臉色蒼白如鬼,正捂著肚子,蜷縮著身子在榻上打滾。

“疼,好疼,疼死我了。”遺珠從沒想過會這般的疼,五臟六腑都抽搐起來,她覺得自己每一根頭發絲都要豎起來了。

墨香看遺珠這般模樣,嚇的六神無主,顫巍巍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。

“見、見血了嗎?”遺珠十根手指摳著錦褥,咬唇忍疼問道。

“沒、沒。”

“這是怎麽了?”奉珠聽到遺珠的叫喊呻吟聲,和遺愛推門進來。

“奉珠姐姐……救我,救我……啊——”遺珠張手欲夠奉珠,奉珠見遺珠這般駭人模樣,連忙後退數步。

“大娘子,大娘子你救救我們娘子吧,饒了她吧。”墨香本是想按照原本遺珠囑咐好的把這戲唱下去,可見事到臨頭,遺珠竟然這般疼痛,把自己弄的人不人,貴不貴,墨香是真的嚇哭了,見了奉珠並二郎君立即就下跪求情道。

“她怎麽了,你到底說啊。”遺愛一腳踹下去,“怎麽伺候主子的!”

再如何,遺珠也是國公府的娘子,是他的妹妹,到容不得一個婢女欺辱。

“不是、不是奴婢的錯,我二娘子喝了打胎的藥、藥。”墨香自知大勢已去,趴在地上大哭不止。

“啊!”遺愛震驚!看著奉珠,問道:“怎麽就懷胎了?!我如何不知!”

“二哥先別問,韓王知道嗎,韓王也讓她打胎?!”奉珠不敢置信的問墨香。

她有一些不相信韓王竟然這樣糟糕。他們兩個不是海誓山盟,愛的死去活來容不下第三個人嗎,怎麽就同意遺珠打胎了?

“王爺不知道,是、是二娘子自己決定的。”墨香不敢撒謊,一五一十的說了。

“啊——王爺救我!”遺珠覺得肚腹墜墜,絞痛,有什麽東西要下來了,她害怕。

“她都這般了,還不去通知韓王?”

“去、去了,先去的國公府,然後隔了一會兒又去找的王爺。”墨香嗚嗚哭道。

奉珠的同情心一下子消失的煙兒都沒有了,哼道:“你們玩的什麽把戲?又是栽贓陷害?!”

墨香不敢吱聲了。顫巍巍的趴在地上不敢起身。

“遺珠,遺珠你怎樣?我看誰敢帶你走!”韓王一進門就聽到遺珠的痛喊聲,登時就嚇住了,他以為是國公府來搶人來了。

“王爺,元嘉……”遺珠聽到愛人的聲音,激動的從榻上滾下來。

隨著她的滾動,從她身下,一股濃血從榻上一直延伸到冰冷的地上。

韓王見了,大驚失色,上前就抱住遺珠,痛問:“遺珠你這是怎麽了?好多血。”韓王沾了一手血放在遺珠眼前讓她看。

遺珠見了便嚎啕大哭,抱著韓王道:“我的孩兒,還我的孩兒啊,——”

“是你們?!”韓王怒目瞪視奉珠遺愛兩個。

遺愛把奉珠擋在身後,行禮道:“我們不知發生何事,只比王爺早到一刻,具體因何,王爺最好問一問遺珠身邊的貼身侍婢,墨香。”

墨香連滾帶爬滾到遺珠身邊,便哭道:“我們娘子也是沒有辦法了,王爺,娘子都是為了能和你在一起啊。王爺你不能不管我們娘子啊。”

“疼,元嘉我疼,肚子好疼,我這是怎麽了,孩子沒了,為什麽還這樣疼。”遺珠緊緊掐著韓王的手臂,被疼痛折磨的有氣無力,唇色煞白。

“來人,請太醫。”韓王急急道。

“不、不要。元嘉我想回家去。這不是我的家。姐姐請帶我回家給阿爹請罪,給夫人請罪。”遺珠掙紮著從韓王懷裏爬出來,爬向奉珠。

奉珠見她身後是一地的血,起初還有懼怕,可她忽而又想到自己發下的誓言,“只要我還活著,我要你們用心血精魂償還你們欠我的,李元嘉,房遺珠,你們欠我的,你們欠我的——”

“一地的血……”夠不夠償還。奉珠立在原地,任由遺珠抱住她的雙腿哀求。

韓王痛心疾首,他想把遺珠抱起來,遺珠卻不願意,推開韓王,求奉珠道:“姐姐,是我對不起你,姐姐你原諒我。縱然你恨我,可我如今已經失去了孩兒,嘗到惡果,姐姐便原諒了我吧。”

遺愛並不知那事,覺得遺珠可憐,便勸解奉珠道:“你們姐妹倆到底有何生死恩怨,她都這般慘狀了,奉珠先請了太醫醫治了她,再說不遲。”

奉珠掐著自己手心的肉,讓自己硬下心腸,擺脫遺珠,後退幾步,看著韓王一副你趕快答應,若不答應便讓你亨氏當場的模樣,奉珠冷笑都失去了力氣,道:“你可真狠!”

“我想你不需要我的原諒,你需要誰的原諒,只有你自己清楚。你也不需要在這裏博同情,扮可憐,你是什麽人我清楚,你自己清楚便可,路是你自己選的,有什麽後果自然是你自己去品嘗。二哥,你抱遺珠,咱們立即回府,趁著她還有血可以流,我得讓她把這可憐扮下去,我只當為死去的孩子積福。”

“遺珠現在這般,如何能奔波兩府,你忒的惡毒。”韓王怒視奉珠道。

奉珠再次感覺,自己當初真的眼睛瞎了,如何會看上他?除了一張臉,竟是連腦子也沒有的。

當即冷笑道:“那麽,你問問她,是想留在這偏僻簡陋的小院子一輩子見不得光,還是想趁機回府另有企圖?”

“你……”

“元嘉,我想回去。你我雖相愛至深,可終究無名無分,我不想將來這個孩子生下來被人戳脊梁骨,與其將來讓他痛苦,我不如現在結果了他。我不是一個好母親,可是元嘉我沒有辦法了。”遺珠在韓王懷中,說的聲淚俱下。

遺愛若有所思的看看奉珠又看看遺珠。

“你這是何苦。有我呢,我一定會娶你,你為何不信我呢?這幾日每日下朝我都會進宮去求母妃,母妃已有松動,你知道再等等。”

遺珠搖頭,淚如雨下:“元嘉你不知道,母妃每日都會派女官下來辱罵我,我自知長者賜不敢辭,任由他們罵那些難聽的話,可是我終究是個弱女子,知廉恥,我再也受不得了。我願意等的,等著你勸服母妃,可是我的肚子等不得了,再等下去,我性命都要沒了。”

韓王一個大男人哭的更痛,這兩個“苦命鴛鴦”抱頭痛哭。

奉珠心中酸澀,不明白哪裏錯了。

遺愛搖搖頭,推開韓王,抱起遺珠,有些惱意,不耐道:“女人哭,你也哭。如此哭下去,遺珠身上的血也流盡了。遺珠想回府,我們立即就走。”

“元嘉我走了,我等著你來娶我。”遺珠窩在遺愛懷裏,張開口型對韓王說了一句:“愛你無悔。”

韓王登時感動的涕淚橫流。

奉珠瞪大眼珠看著遺珠,真是佩服的她五體投地。此一刻,奉珠突然覺得,怨不得自己上輩子沒算計過人家,這個女人手段果真了得。

又見她整條白裙子都沾了血,趕緊遠離她,這個女子簡直不要命,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拋棄不要。

“姐姐謝謝你。”上了馬車,靠在軟枕上,遺珠突然對奉珠道。

奉珠只覺毛骨悚然,往遺愛身上挪了挪,哼道:“黃蜂尾後針,最毒婦人心,只願你晚上做噩夢,不要被自己的孩子嚇到,他會來找你的。”

遺珠冷不丁打了個寒顫,痛苦的閉上眼沒再說話。

遺愛攬著奉珠,慢慢道:“前因後果,到底怎麽回事,你跟我說說清楚。如今看來,兩耳不聞窗外事也不是好事,如今兩個妹妹反目成仇,我竟然連原因都不知,該打。”

“不過是有人想謀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。”奉珠漠然道。

遺珠猛地睜開眼,如地獄惡鬼,冷冷道:“什麽是屬於我的,什麽又是屬於你的,我想要過的更好,有何錯?”

奉珠冷嘲,道:“什麽才算是過的更好?你想要自己達到怎樣一個高度,才是令你自己滿意的‘過得好’,有何錯?呵,是啊,有何錯,我如何知道你的錯呢?”

“我沒錯!”遺珠咬牙道。

遺愛就此不想再問,而是轉移話題和奉珠說一些吃喝玩樂的事。

“何方庶民敢擋王架,給我拿下!”

正在此時,前方有親爺儀架先頭衛隊攔住去路。

遺愛想起此時他們用的並不是有國公府標志的馬車,便下車作揖跪迎,讓路。

“敢問是哪位親王?我乃梁國公府房遺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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